写文好难我不会写文了

[药许]四时(十一)

接地气的我又回来了。任性。

不在状态,超级流水账。超级任性。


十一 朔风

 

“哎,不然,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大家都是一家人,做出的决定也都是为了玄字门更好的发展嘛。”

“嘿,我敬您是前辈,说得可还不算难听哪。”药不然随手从红木桌上捞起一个茶杯把玩着,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河南那边的事儿早都打理得妥妥帖帖了,您倒是说说我还有什么必要过去?”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药家这些日子正计划着在那边开点新业务,具体的你看看这些文件就知道了。”

药不然从中年男人的手上接过了一沓纸,脸上的表情迅速地阴沉下来,看上去有些危险。中年人似是畏缩了一下,然而想起自己毕竟是家族中的长辈,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然啊,家里知道你能力强,这才给你一个更广阔的平台去施展拳脚嘛。这一次如果做好了,将来的地位好处也不愁了。”

药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简单地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呵,年轻人这样不服规矩可不好,”中年人往椅背上一靠,又仿佛这才想起来似的说道,“哦,我忘了,你这孩子正是出了名的叛逆哪。”

药不然眯起了眼睛。

“虽说这几年你在家里表现还不错,可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中年人慢悠悠地说,“这可是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他胸有成竹一般笑眯眯地看着药不然,后者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一下。

药不然“当”地一声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来客客气气道,“您说的在理,可是这一趟我是真跑不了。不瞒您说,我也没那么年轻啦,老是折腾来折腾去的我也吃不消。”他厚着脸皮大喇喇地说,“我看这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也正好把那几位最近打得头破血流的分开,家里也能消停消停,省得除了算计没别的本事,叫人看笑话。我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迈步往外走,出了房间,出了院子,出了大门,直走到街上去。

 

他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十二月里凛冽的风一吹,烦心事在心上驻足不了多久便烟消云散。

药不然喜欢靠在许愿的窗子旁边听外面的风声。腿边就是热烘烘的暖气片,房间里又干燥又温暖,鲜明的对比让人心里升腾起浓浓的幸福感。

“药不然,你别发愣了行吗!”许愿满怀怒气地抱怨道,抬起一只沾满面粉的手啪地弹了药不然的额头,“要吃饺子的是你,怎么活都是我在干?”

药不然哎哟一声回过头来,有心也想抹许愿一脸面粉,又怕他真生了气,只得作罢,拿起一片面皮笑道,“别急别急,看哥们儿的手艺。”

桌子上的盖帘上泾渭分明地码放着两种形态截然不同的饺子。占了大半部分的那一种四平八稳,宽边少褶,像它们的制造者一样貌不惊人而温厚实在;而另一侧的几只饺子则一个个矍铄地立着,馅料塞得圆滚滚,边沿被挤成扇形,显得甚是可爱。

这一天是休息日,墙上的日历印着红红的两个大字:冬至。

 

一年中白昼最短的这一天,晚饭还没下锅天就已经黑透了。《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十一月中,终藏之气至此而极也”,过了这一天,白昼又会一天天变长,像是藏在黑暗中的一点希望。药不然又捏好了一个饺子,心情很是愉快。

半个小时以后,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开了,一掀开盖子水汽马上蒸腾开来,厨房的玻璃上迅速蒙上了一层雾。许愿在厨房里煮饺子的身影也模糊起来,药不然随意地擦着桌子上的面粉,突然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如此真切地意识到“生活”是怎样一种感觉了。房间里韭菜的味道弥漫开来,窗台上有一瓶醋,里面泡着的蒜瓣还没有开始变绿。

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而又令人满足,药不然觉得自己像是闯进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大肥皂泡里。

 

锅里的饺子煮破了几个,从饺子皮残骸的形状上来看它们全部出自药不然之手。

“我就说你包得太鼓了吧。”许愿戳了戳几个沾了一身韭菜,花花绿绿显得颇为喜感的饺子,“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药不然没好意思分享他关于肥皂泡的感想,只是嘿嘿一笑道,“我想啊……今天可真冷啊。”

许愿给了他一个怪异的眼神。

“天这么冷,你忍心让哥们儿就这么回去吗?”

许愿无语地看着贼心不改的药不然,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心驳了他的满怀期待,尽量装作全不在意道,“随你便好了。”

他低下头,没看见终于遂了愿的人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

 

药不然吃得很快,才放下筷子便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话来。许愿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人絮叨,尤其心情好的时候嘴里总是叽里呱啦地说个没完。他也不烦,就那么一面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着,一面分神听着药不然单方面的聊天。

被家里为难的事药不然只字未提,专挑些趣事讲。正说到兴头上的时候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窗户,突然看到没拉好的窗帘露着的一角玻璃外面一个男孩焦急张望的半张脸。他立刻认出了自己年轻的亲信,对方因为怕室内玻璃反光遮住了自己而拼命地把脸贴近窗户,又似乎是怕惊动了许愿而没敢敲玻璃。好在外面不是全然的黑,药不然还是看到了他。

 

他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几变,下意识地用眼睛偷偷去瞄许愿,见他没注意到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药不然知道那孩子找自己必然是有要紧的事,这天晚上他终究还是没法留下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假装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站起来说自己有要紧事忘了处理,必须回家去。许愿听了这话倒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殷勤地给他开门叫他趁还没入夜快回去。药不然心里哭笑不得,又万般不情愿地在门口和他腻了一会儿才肯离开。

 

他走出胡同口就发现少年站在那里等着,战战兢兢有点畏缩的样子。他看见药不然,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粗暴地提着领子拉着走出几百米。

直到那孩子快要跟不上了,药不然才收住步子放开他,冷着脸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二爷,”少年苦着一张脸回答,“不只是我,现在知道这事的人两只手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他没等药不然说话,一口气接下去:“他们说您天天往这跑,鬼才……咳,谁也不信这是单纯的拜访朋友。”

“我被跟了?”药不然皱着眉头问,感到有点难以置信,在以前从来都只有他跟踪别人的份。

少年看着他没说话,心里暗搓搓地想这一位明明那么厉害居然也会这么轻易地马失前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了恋爱智商会变低。

 

“总之,”少年开口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您也应该能猜到他们打算用这事儿要挟您吧。”

药不然阴沉着脸看着他,少年缩了缩脖子,“好像说是您不肯离开北京的话就把这事在圈子里捅出去,大不了大家都做不了人……哎哟二爷您冷静点啊,”少年看药不然咬牙切齿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生怕他一冲动干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来,连忙扯住了他的袖子,“您就算不管药家,也得替白字门想想啊。”

药不然的怒火像是突然凝在了脸上。半晌,他慢慢直起了腰,脸上像是燃烧过的死灰一般,面无表情。

“二爷,”少年轻轻地说道,“这回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看……您还是去吧。”

药不然没有作声,他把视线从少年的脸上移开,向天空抬起了头。他面朝着南方,那里漆黑的夜空中只悬着一颗明亮的星,正冷冷地回望着他。

他看见自己的的肥皂泡在风中狠狠地抖了几下,然后啪地一下破裂了。

 

TBC

ヽ(°◇° )ノ这周就能完结啦!ヽ( °◇°)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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