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好难我不会写文了

[药许]北风行(八)

(八)

 

药不然没再理他俩,径自去拾了被许愿扔了一地的树枝,捏了个诀生起火来。树枝被雪弄得有点湿,一烧一股烟。

另一边柳成绦终于把气喘顺了,刚想爬起来,却被药不然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许愿想了想,觉得自己多少算是被药不然救了,眼前又有这么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现在实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便走过去坐在了药不然边上。

药不然飞快地瞥了一眼许愿脖子上细细的血痕,又别开了脸。

 

柳成绦蹭了两步,找了个干净地方恹恹地坐了下来。他把帽子摘掉了,露出一张白得不自然的脸和一头更不自然的白毛,远看跟一地的雪顺了色。他看起来也不怎么怕冷,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恨不能离许愿和药不然八丈远。

许愿坐在中间,心里好奇这柳成绦到底是什么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沉默。一边是之前想杀自己的人,现在像个没嘴的葫芦不说话。另一边是刚刚救了自己的人,却被他没头没脑地拦了一道。药不然一路上百般讨好都被他给撅了回去,后来救了他的命他也没表现出领情的样子。许愿估摸着他此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干脆便也坐在那不吭声,好像在跟柳成绦比着谁更能憋。

许愿有点无奈——虽然他不想在外敌面前跟自己人掐,旁边这位却不怎么配合。

 

天越发的黑了,雪却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这种天气本不适合生火,药不然却像赌气似的,一个劲地往火堆里添着树枝,弄得烟尘滚滚,引来柳成绦一阵无声的讥笑。

药不然把手边最后一根树枝也塞了进去,火堆却丝毫不见起色,反倒熏了他一脸黑。他心下烦躁,抬手正要擦脸,却见一包消毒纸巾当当正正地递到了他鼻子底下。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许愿一张极其无辜的脸。对方瞄了瞄柳成绦,然后冲他使了个眼色。药不然原本也只是有点不痛快而已,并不是真的不高兴,此时一看许愿一脸正直地看着他,便更觉得自己这闷气生得没什么意思。他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心知对方这也是在给他搭台阶,便接过纸巾抹了抹脸,然后站了起来。

柳成绦看他走过来便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药不然却无视了他的防备动作,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径直把他拖到了火堆旁边。

 

药不然又变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药不然,看着脚底下的柳成绦皮笑肉不笑,“我说小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这外号起得再贴切没有,许愿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柳成绦狠狠瞪了一眼。

“嗨嗨,干什么呢。”药不然在他和许愿之间蹲了下来,“我说那时候怎么没在船上见着你呢,敢情是溜到这来了。”

“放屁,”柳成绦突然怒不可遏,“当时的情况本来就需要有人留守,你这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你……”

“哟,那你这是打算找我报仇了?”

药不然说得轻松,许愿却戒备了起来。跟他猜想的一样,这个柳成绦也是当年被药不然坑了的那伙暴徒之一,只是事发那天刚好没出海,侥幸逃过一劫。药不然这家伙对着仇家一点防备没有,就那么好整以暇地蹲着,许愿在他身后不自觉地捏了捏拳头。

 

然而柳成绦却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个闲心,”他一脸厌倦,“你们沉了船以后,留下来的人立刻树倒猢狲散。再加上五脉的人穷追猛打——可笑,出海的时候他们没一个敢出头的,这会儿倒是一个比一个叫得欢——我手底下的人被我先下手干掉了,省得他们处心积虑地卖了我。”

许愿心知这些人都是为了利益沆瀣一气,但这堪比翻书的翻脸的速度还是让他不由得咋了咋舌。药不然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大许你别觉得奇怪,这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柳成绦闻言眯起了眼。药不然一脸坏笑,“怎么,你敢给许愿看看你原形不?”

说完他不等柳成绦反应过来便突然发难,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掐住柳成绦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拽。

许愿眼睁睁地看着刚刚那个形容妖异的俊俏青年被药不然拎在手里,变成了一条不过两指粗的蛇。它通体雪白,只有一对眼睛赤红——许愿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正愤怒地冲药不然吐着信子。

药不然把它提了起来,还好死不死地甩了甩,奇道,“这都五百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长个?”

 

好在他似乎没打算再进一步戏弄柳成绦,他把小蛇放到地上,任凭他变回了人形。不知道是不是气的,许愿觉得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更煞白了。

但柳成绦却没理药不然,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许愿:“你就是五脉白字门的许愿?”

“你想干嘛?”药不然一皱眉,抢在许愿前面开了口。

“……”柳成绦没吭声,只是狐疑地打量了两眼被药不然一直有意无意护在身后的许愿。当年他就一直很奇怪这个被上头颇为忌惮、却又蠢到被药不然骗了的许愿是何许人物,然而现在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面相颇为斯文,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书卷气。就他们刚才交手的情况看,这人身手也不怎么样。

“不干嘛,”他嘲讽地看了药不然一眼,“就是觉得五脉传人也不过如此。不过当年能被这样的人一路追到北海,我们栽的也真不冤。”

药不然嗤笑一声,“小白啊我可真佩服你,你还有没有点手下败将的自觉了?再说这可是他们白字门的地盘,你居然还敢这么口出狂言。”

“不劳费心,”柳成绦反唇相讥,“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跟他无冤无仇,你可就不一样了。”

 

许愿被他俩吵吵得头大,忙不迭地出手制止了这场幼稚的斗嘴。他伸出手在药不然肩膀上按了按,对方马上便没了声音,吓了一跳似的。

许愿从药不然身后探出半个身子,“这钟山灵气丰沛,极为适合妖类修行,可药不然刚才说你修为不见长进,这是为何?”

柳成绦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睛,“这地方一年十二个月,能有九个月下雪,我总有抵不住冬眠的时候——笑什么!”他狠狠地剜了药不然一眼,“再说,我来这也不过只有几十年而已。”

许愿一愣,才忽然反应过来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钟山山门常年封印,嘲风这样的灵兽能进来不奇怪,可怎么柳成绦一个修为普普通通的妖类也能出现在这?

柳成绦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摆了摆手,“大概五十年前吧,我正好路过这附近。本只打算在山底下歇一宿,可不知怎的那天山下的林子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好像有东西在里面似的。妖族一向信直觉,我就往里面探了探。这一探可倒好,没走出几步,就见山门大开。”

他幸灾乐祸地看了许愿一眼,“我就这么进来了呗。破了山门的那家伙我也见着了,大半夜的,没化人形,拖着这么大一具白骨往外走,”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气场太强,我就没凑上去看。”

“不过背影我还是看见了一点,是个四条腿的兽身,有爪有尾,头上似乎还有角,看上去……”

许愿和药不然同时面色一凛,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看上去颇像传说中的睚眦。”

 

“哟,”柳成绦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他俩骤变的脸色,“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了?睚眦真是冲着你来的?真是风水轮流转……”

药不然没再听他继续废话下去,不客气地伸出手,一个手刀打晕了他。

 

一旁的火堆已经完全熄灭了,树枝上盖了薄薄一层白雪。

许愿脸色凝重,“嘲风的骸骨我是埋了的,睚眦这是特意又给刨了出来带回去……”

“看来是对我恨得不浅。”药不然点点头,却全然不似许愿那般在意。

“不说这个了,”他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许愿,“你听柳成绦那家伙说了吧,他没事老得冬眠——看他那点长进估计一年有半年都在睡大觉。这家伙狡猾得很,如果不是逼急了绝对不会贸然动手。我估摸着咱们这是踩进他的地盘了他才会攻击你。他住的地方一定就在这附近。”

药不然抬头看了看没有星星的天,冲许愿抬了抬下巴,“怎么样,咱们去串个门?”


TBC

再广播一下掉海群的群号: 533532326,带角色名敲门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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