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好难我不会写文了

[药许]北风行(一)

架空,封建迷信,怪力乱神。

北风行

(一)

烛龙栖寒门,光耀犹旦开。

西边的日头眼见着向下沉去,寒风凛冽,裹挟着海浪打在老旧的船身上。许愿一动不动地立在船头,裹紧了自己身上白色的羽绒服,沉默地望着北方。
太阳挣扎着抖了三抖,终于还是堕入了墨黑的海面。一团不寻常的浓云几乎是立刻压了上来,天地笼罩在一片不祥的漆黑之中。
天上落下雪来。

洁白的雪粒飘进浓黑的水里,顷刻便不见了。出海前渔家早已看出这天气不寻常,坚决不肯跟来,而是十分明智地把船租给了许愿。这一点倒是正合了许愿的意——眼下他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寻常人可以跟来的。
只是被那目露精光的渔家敲去了好大一笔“船租”,叫他十分肉痛。许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瘪瘪的口袋,心想这下别说房子的租金,就连回程的车票钱他都要掏不起了。

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摸出了一只塑料打火机和几张黄色符纸,顶着愈发强劲的海风,不怎么熟练地点燃了丢进空中。
海风卷着符纸立刻升上了几米高,燃尽的一刹那却迸发出了一团耀眼的光芒。
若是此时有人出海,也许能看到这样一番奇怪的景象:一个用白色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在一艘破破烂烂的渔船上站了一个钟头,卡着落日的钟点往空中丢了个什么东西,然后火光一闪,连船带人就像被黑夜吞没了一样,凭空消失了。

然而这样一个异常的雪夜,海面上连一个渔民也没有。雪静静地飘着,渔船消失的地方,几圈波纹寂寞地荡漾开来,消弭在一股汹涌的浪潮里。

许愿用符纸破了结界,立刻把手揣回了羽绒服的口袋里。没想到搁置了这么多年的方术还能侥幸一次成功,他本以为得多耗上几张符纸的。
眼前虽还是一片漆黑夜色,但远处依稀可见零散的几处岛屿,星星点点地有些火光,昭示着生气的存在。
北海赊远,本非寻常人力所能及,然而数千年后人类的发展出乎祖先预料,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到达不了。于是天下怪力乱神要么另辟蹊径,寻求愈加偏远之地以层层阵法把自己保护起来,要么像许愿这样顺其自然,大隐于市朝。

许愿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会从什么地方出现,于是找了座最近的小岛打算就地等待。他不知道这岛主是何方神圣,于是在船头拜了三拜,尽足了礼数,方才停船登岸。
岛上的生灵似是默许了他的行动,然而许愿不想节外生枝,只是老老实实在岸边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活动。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他的肩膀上就堆满了雪花。许愿缩了缩肩膀,把羽绒服的兜帽戴了起来。

岛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海浪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漆黑寒冷的夜里让许愿越来越困倦。他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双手维持着插兜的姿势,把脸埋到了膝盖上。
呼啸的风和海浪声渐渐在耳边消失了,朦胧间他看到了漫天的火光,滔天的巨浪打翻了木质的船只,尖叫和诅咒之声震耳欲聋。
远远地一个模糊的玄色人影占据着混乱的中心,他举起一只手,手中光华流转的不知是什么宝器,他稍加催动便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威逼而来,海面上突兀地现出了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很多人想要冲上去阻止他,却已经晚了。
最大的一艘船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卷进了海里,那人身形似是晃了一晃,许愿觉得自己他好像隔着千万人看了自己一眼。
而后他便歪了歪身子,跌入了那巨大的漩涡之中。

许愿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他似是对梦境已习以为常,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抽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已接近子时。潮水涨起不少,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海面颇不平静。许愿闭上双眼,凝神静听了一会儿,猛地站了起来,向那条渔船走去。这个时候出海很危险,但他没有半点犹豫,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似的,顶着风浪,不太熟练地操纵着渔船向深海的方向驶去。
他从袖口里抽出一丝长长的细线,一头绑上一粒小石子抛进了海里。落入海面的一瞬间,那细线便十分有违物理规律地斜向绷直了,许愿跟随着它的牵引,驾驶着渔船一路向前。
船头滑破漆黑的海面,许愿眯起眼睛,却看不到海面以下哪怕十公分的深度。水里面很沉寂,半点活物的动静也没有,然而他却没来由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看着自己。
走了大约十分钟,细线渐渐松弛下来,不再引导他前进。许愿明白自己已经找到地方了,也不着急收回那根细线,任它一端长长地垂在水里。他在船上坐了下来,并没发现自己正心神不宁地把丝线的另一端在手指间绕来绕去。

不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脚下的水面平静得有些异常。这样一个风浪四起的夜里,怎么偏偏以他的船为中心,方圆百米内风平浪静?
许愿猛地站了起来,却被突然摇晃起来的船身带得差点摔一跤。海面剧烈地抖动起来,同时他手中的细线再次绷直了。许愿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把似的,下一个瞬间,一团墨黑的影子顺着他的丝线腾空而起,又重重地摔进了他的船里。

许愿僵在了原地。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却还是大脑一片空白。
甲板上的人着一身湿淋淋的玄色衣裳,像是呛住了般猛烈地咳了一阵。然后他抬起头来,那一双夜空般漆黑又闪着明亮光芒,让人又爱又恨的眼睛许愿再熟悉不过——
“投石问路,悬丝诊脉……真没想到来接我的人会是你啊。五百年了,许愿,你最近还好吗?”

许愿似是被他这一问惊醒了,沉默着收了丝线,没有理他,只是转过身准备回航。
对方好像也不在意,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水,在他身后自言自语:“五百年没见过天了,今天怎么连星星都没有啊?哎哟这风还挺冷,你身上穿的啥?看着挺暖和啊,还有没有了借兄弟一件穿穿呗……”

许愿猛地转过身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匕首直逼对方的喉咙。快要搭上他肩膀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看也没看,一双眼难掩怒气,“药不然,信不信我现在就取了你这混蛋的命。”
药不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却并不怎么意外。他静静地看了许愿一会儿,轻声开口道,“如果你想的话,请便。”
许愿的眼角吃痛般地抽动了一下,咬紧了牙关,眼睛里的神色却明显复杂了起来。下一刻药不然却突然看清了他手中的那把匕首,神色一变,不管不顾地伸手便抓。

许愿在他握上刀刃的一刹那便触电般地松了手。药不然全没在意,只是低头轻轻摩挲着刀柄上浅浅的纹样,喃喃自语:“好久,好久没见到它了。许愿,你去了钟山?”
他抬起头来,而许愿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着转过身去开动了渔船。

在他们身后,一座小岛上的灯火突兀地闪动了几下,猛地熄灭了。

TBC

第一次写这种paro,没什么把握……
不好看就坑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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